. 【零露】 作者: 诺品诺
2021-10-16发表于SIS ---------------------- 第六章 喂惧 被重击的淡蓝色铁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响声充斥着寂静灰暗的楼道,刚刚还荡漾着得意笑容的二人一脸僵硬的看着来势汹汹的云霁清,但也只是一霎,女人首先和气的对云霁清开口问道:“这是干什么啊?我们都是租客啊,要双倍的爱护这房子,要不然啊,等着被轰出去吧。” 云霁清对面前女人一脸盛放的得意笑容视若无睹,一脸惊异的对女人问道:“租客?那这房子是?”
“你租的啊?”女人坦然的回道。 云霁清点了点头,展颜一笑,明媚的笑意似乎连灰暗的空间都泛起了粼粼的波光“你还知道是我租的啊?那你这是干什么?盗窃?不对,我现在在这里了,那你当着我的面撬我的锁你就是抢劫。” 云霁清晃了晃手里的背包,脸色深沉冷冽的站在门前,像是一根沾染了刺骨凉意的锐利笔挺钢针,不同于学校借助种种的流言来吓唬人,在外面尤其是大井城这么一个人群混杂的地方,流言是吓不住人的,也许某个熬着草药的医生人家以前就是个练武术的,谈过的,教过的,治过的人比云霁清过的桥都多,更何况云霁清的年龄也不具备让人重视的条件,相比起还在上学的云霁清,大井城里17岁杀人放火的大有人在,正因为以一种更丰富的生活方式从17岁这个年龄过来,所以对于云霁清这样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没什么可怕的。 面对复杂的居住环境云霁清也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和其他人发生冲突,除非事情找上门来。 至于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两个货云霁清这么自信,还要从这两个人与云霁清为什么住进这座房子说起。 云霁清所住的这栋楼位于大井城的西边,每到落日西沉的时候就好像在黯淡陈旧的楼墙铺上一层灿烂而深厚的明黄色泽,远看上去像是透着一股光华熠熠的贵气,下楼在往前走上一段路有一口水井,这水井原来在大井城内有两座,据说是大龙的龙眼,而城东的那座因为盖楼而被填平,所以大家都说现在只有城西有龙气。 也不知道和这口井有没有关系,城西的街道比起城东要整洁许多,气味也没有那么重,所以来到这里开超市的特别多,比起城东各种密布的食品和工业品的加工厂来说已经很干净整洁了。 因为这种文化与环境的持续的,系统化的影响,城西的租金相比起城东要贵上一些,但云霁清现在住的这栋距离龙眼最近的楼租金却要比城东的屋子还要低上一些,传说靠近龙眼的房子可以洗弊幻妄,摒弃愚迷,但这栋房子并没有体现这种效果,相反的,大井城内关于这栋楼房最着名的传闻就是吃人。 云霁清曾经仔细的调查过这些传闻,最开始的传闻描述的是这栋8层的大楼会在某个离奇的时间段多出一层,如果踏入了这一层除非你找到下一个人,不然你永远出不来。 第二个传闻要比这个晚上一段时间,有人曾经在夜晚的时候在楼道里听到过昆虫振翅的嗡鸣声和人类的低声呢喃,后来据说连狗子也没有幸免,有人看到了带着透明虫翼的狗子。 第三个传闻是传播的最晚但最久的,也是云霁清打算作为突破口来调查的传闻,根据谣言心理学的定义,每一个谣言都会指向一个权威的,可信的,得当的信源,只有这第三个传闻指向了一个权威的信源,来自于居民联盟内的一个武术教练,传闻的内容是龙眼杀人。 因为种种传闻人们对这栋楼都有着一种纠结的态度,虽然很怕但因为位置太好大家都愿意带着一种无视无听,无思无作的态度来面对他,当云霁清兜兜转转的来到这里租房的时候,除了云霁清现在住的第5层中间的这一户还有第6层的一户剩下的都满租了。 当时面前的这对母子排在云霁清的前面,原本打算租第5层的他们在听说第五层这户死过人之后就放弃了,选择了潮湿且漏水严重的第6层,而云霁清自然的就租了第5层,虽然房东跟自己说过第5层的房间不安全,像是一个胃袋一样会消化活人,但没有太多选择的云霁清还是搬了进来,之后为了安全云霁清就开始调查起了这些传闻。 本来住的还算不错的云霁清和楼上楼下的邻居们一直相安无事,但是看见云霁清住了一段时间没什么事情的那对母子就打着先来后到这个理由想让云霁清把现在这栋房子让给他们住,一开始是卖惨,说他们家里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弟弟需要更好的环境来学习想让云霁清和他们交换,被拒绝了之后就开始和云霁清撒泼打滚,之后在云霁清住的这层养狗,晚上制造噪音,偷偷的扔垃圾,各种下流手段频出,但云霁清本着招不在新,管用就行的原则,只要他们家里的那个弟弟学习,云霁清就敲门吵闹,或则在楼下制造噪音,虽然报复了回去但双方的矛盾是越积越深了,语言冲突的激烈程度也节节攀升。 “不识好人心啊,阿姨我是看你孤儿一个,又看不见东西,请的师傅帮你修修门锁,你怎么说话呢,快跟阿姨道歉。”被云霁清突然砸门而惊吓到的胖女人回过神来,精神一振,叉腰挺胸的喝问云霁清。 “李水莲阿姨,那我看你小儿子学业繁忙,我去帮他补补课可以吗?”云霁清将书包随手放在门前,慢条斯理的回道。 李水莲身旁的高个男人快步上前,语气像是一生硬的像是锐利的刀子,恶意满满:“管好你自己吧,安顺的学习成绩不用你操心,有那个功夫去找找自己的父母,做什么也别做孤儿。” “对,而且还不要做你们的父亲那种人,话说回来,你们和水莲阿姨知道你们的父亲是谁吗?”打人要打脸,骂人要揭短,这是在明显不过的道理了,揭短揭的越积极,对方受到的影响就越深,云霁清对于自己表面上露出的短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所以能好整以暇的用同样阴阳怪气的语言回击对方,比如暗示对方是野种。 李水莲身旁的男人叫李崇,是对面那个三口之家的长子,在大井城城东的一间烧腊店里打工,而云霁清印象里他嘴上挂着最多的名字就是他的弟弟李安顺,因为对李安顺寄予厚望,李崇虽然对李安顺极度溺爱,但关于学业和人际关系方面的监督十分严厉,所以云霁清一提起他的弟弟,他立刻满腔愤怒的窜了出来。 被云霁清提到父亲的李崇一脸激怒,逼近云霁清身前,两掌抵在云霁清胸口,猛然的将云霁清推到了门上,之后拽起云霁清的领口,另一只手的食指戳着云霁清的额头,声音洪亮,戾气十足的对云霁清断喝道:“孤儿,你不是以为这片地方是有人管着吧,我振臂一呼就能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本来也看不到啊。”云霁清语气平淡,面上笑意盈盈“我建议你呼一下,万一你把你爸呼出来了,你是不是就能有个正确的姓了,能不能你爸爸早就在你兄弟们中间潜伏了下来?” 早已被激怒的李崇脸色铁青,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十分克制的没有对云霁清大打出手,而是一抬一顿的踢着云霁清的身旁的门。 云霁清整理了一下领口,面前踢着门的李崇,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李水莲,还有一副看热闹样子的开锁师傅,虽然没对自己动手,但楼道里回荡着的踢门声响亮吵闹,估计一会房东就能从楼下来到这层,如果从这个结果来看似乎他们是有意的要把房东引上来? 将门踢出凹陷的李崇停了下来,指了指凹陷,又指了指刘瑜,语气笃定“这是你踢的,一会房东上来你还会当着她的面在踢一遍。” “哈?”云霁清冷白如雪的面上流露出古怪的神情,眉宇间难明的疑惑更甚“虽然不是很懂你说什么,但我还是提醒一下你,让你妈多穿衣服,别让你妈凉了。” 听到云霁清阴阳怪气的讥讽,李崇只是握紧了拳头,微怒的神色转变为嘲笑看着云霁清。 虽然不知道李崇为什么突然沉稳起来,一副胜券在握,大计已成的样子,但李崇没还嘴,没动手,那云霁清就不客气了。 “找找你爸,你爸千变万化。” “这么能忍了?你果然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 就在云霁清打算继续开口的时候,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了过来,一声因为恼怒的语气而变的有些尖细的女声嚷道:“是不是都想滚蛋?这都是干什么?有能耐自己买一户,你拆门我都不管你。” 乌黑的长发随着流星箭步而微微飘动,明艳的面容丽色娇艳,细腻圆润的肩部上挂着两根纤细的淡青色肩带,一身格子吊带连衣裙衬托着丰满胸部充盈起的那凝实弧线,脚下一双粉红色拖鞋,粉团似的脚指头涂抹着鲜红色的指甲油。 看见来人,李水莲一张嘴似乎都要挤成一道弧线,快步的迎了上去“妹子,这不没来得及跟你说嘛,这熊孩子看见自己忘带钥匙开不开门,脾气就上来了,对着这个门啊,又踹又砸的,劝都劝不住,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找个开锁师傅来帮帮忙了。” 云霁清觉得李水莲说的都是废话,自己只要将手伸进兜里就能掏出一把钥匙,她的谎言就会被戳穿,脸也会被打的鼻青脸肿,但她还是这么说了,在联系到刚才李崇说的那番话…… 他肯定是能让自己不能开口,不能做出多余的动作,不然他不能如此的胜券在握。 云霁清懊丧的想到,自己今天遭遇到的恶魔能力的分享者已经超过了过去5年间自己遇到的数量,本来以为回到家门口会让事情平静下来,没想到事情像滑脱的刀刃刺到了自己最后的退路上。 云霁清思绪翻涌的时候,女房东已经走到了距离云霁清1米的地方,似乎很是嫌弃云霁清附近的环境,凝视了云霁清大概几秒钟的样子然后悠悠的开口:“小云啊,是这么回事吗?” 正准备开口的云霁清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转了过去,嘴唇也紧抿在了一起像是被倾轧而过似的,身体也不听使唤起来,好像有一道肆意横流的小溪在自己的身体上疏朗的环绕。 云霁清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扬起,推了女房东一下,推离了女房东之后云霁清左眼圆瞪,眼里那璀璨光芒碎金一般闪烁,一霎之间又悠悠散去。 李水莲麻利的扶过女房东,恶声恶气的对着云霁清吼道:“没教养啊你,没人教的东西,懂不懂礼貌,老大啊,快拦着点这小子,别让他太过分了。” 呵斥完云霁清的李水莲转过身对着惊异神色转变为恼怒的女房东继续开口:“怎么样,伤没伤啊妹子,这死孩子越来越过分了,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啊?是不是病了啊?” 砰砰砰,身后传来了一停一顿的砸门声,听到声音的李水莲看着神色流转为迷蒙的女房东,喉咙迸出沉重的怒吼转过身骂道:“没教养的东西,你……” 李水莲准备的难听的话还没有骂出口,看见的就是李崇在一下一下的像是开垦荒地的老牛一样,专注,认真的在踹着那扇门,准备的喝骂也粘在了嗓子眼里,虽然一脸疑惑,但李水莲还是冲了上去抱住了李崇,一边吵嚷着骂着李崇一边奋力向后拉扯。 趁着这个机会云霁清也快步的退到了迷惑的房东身后,小心的揉了揉左眼,感受到那股用眼过度的酸痛缓慢褪去云霁清才思考起刚才的情形。 先是身体不受控制,好像一道溪流陡然间将自己冲溯其中,之后云霁清清楚的感觉到不受控制的自己已经抬起来脚,正打算向着那扇门重重的踢下去,如果踢下去自己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当着房东的面干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句过分能形容的,就算侥幸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形象也会在房东那里一落千丈。 幸好,在巷子里给云洛妃准备的能力没有用出去,还留着并且用在了李崇身上,这让云霁清绷着的神经可以放松下来,并且可以看看热闹,不过,就是比较可惜这扇门了。 “小云啊,你们在准备给我演小品吗?”一脸冷笑的房东说起话来带着冷冽的寒意,云霁清知道,这是被陡然触及了愤怒躁郁情绪的房东。 几个月前被自己的金主甩了之后的房东就是这么个情绪…… 房东的名字叫梅霜,根据云霁清收集和观察得到的情报,她是一个投资公司总裁儿子包养的情人,但在7个月前突然被甩了,之后的梅晴就用一点闲钱开了个工作室,搞一搞网络诈骗,提供一下话术与场地,培训一下相关人员的操作流程,偶尔亲自下场与一些富有的男性进行一些负距离接触,不过云霁清一直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可疑,因为自己打听消息的时候对方叙述的过于详实,对男女之事描写的绘声绘色的感觉他是一边在脑海里创作,一边传达给云霁清。 “房东姐姐,不是给你准备的,但我确实不太理解李崇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新的诡异传闻又要诞生了?”云霁清打算另辟蹊径,指出一种会影响到房东利益的可能性,并把它和李崇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妹子啊,你看我这拉都拉不动,肯定是遇见什么了。”惶急的李水莲没来得及思考就接过了云霁清的猜测,并把这猜测作为事实来描述。 梅霜左手握拳,轻轻敲打了两下额头,低眉敛目间神脸色铁青,语气激愤:“遇,遇,遇,遇你妈的遇,能活在月省,有住的地方,还堵不住你这张破嘴,你们这些破嘴漏风的贱人都应该送到四季省去,让公民组合把你们拉去做人体实验。” 梅霜激怒郁恼的情绪来自于饱受诡异传闻困扰,而一直租不上正常价格的这栋楼,云霁清也听别人闲谈时说到过梅霜以前不信邪的打算空置着整栋楼也不降低租金,可惜的是这个方法对云霁清来说有可操作性,但对梅霜这么一个花销颇大,又不愿意去找一份正经工作的人来说承受的压力要大于云霁清,困扰于经济来源和居民联盟一直想填上龙眼,并重建大楼的想法,梅霜只得降价出租,尽快的将人填满整座大楼堵住居民联盟的嘴。 被梅霜喝骂的李水莲一脸的晦暗,但还是死死拉扯着正一直踹着门的李崇,惊惶的对周围的人哀求道:“对对,我们错了,各位先帮帮忙,把我儿子拉开。” “用不着。”梅霜对云霁清伸了伸手“包给我,这是欠揍,打一顿就治好了。” 云霁清双手提起背包递了过去,接过背包的梅霜挥舞了两下,似乎很满意这个分量,抡起背包对着李崇就砸了过去,为了不让李崇受到伤害,又避免让梅霜的情绪火上浇油,李水莲只能在梅霜身侧小心的拉扯,阻拦梅霜的动作,被李水莲弄的烦躁不堪的梅霜扩大了攻击范围,将李水莲也纳入在内,一时之间杂扰吵闹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楼层。 云霁清正关注着事态发展,顺便在看看热闹的同时,刚才一直旁观的开锁师傅悄悄的移步到云霁清身旁,声音轻细的对云霁清问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被骗过来的,跟你道歉了。” “没事没事。”云霁清笑意微微的摇了摇头,同时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叫我小王就行。”小王师傅从包里掏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云霁清“其实刚才这个房东说公组会把人拉去做人体实验……这个都是联盟政府散步的恶毒谣言。” 云霁清接过了矿泉水正准备喝一小口,但在听到小王师傅后边对公组传闻的解释之后就停止了拧瓶盖的动作,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王师傅身上。 公组,全称是公民组合,最早是在国外留学的一批学生将这种思想翻译之后通过首都的几家时事报纸刊登出来,后来被首都时序报的编辑主任刘昭用来批评与解释学生活动的失败而为人所知,之后经过在淮鹭的时序副刊上的发酵,民生同盟的理论家陶文季的整理与诠释,逐步的获得了清晰而服人的影响力,之后在国际公民组合的支持下由几个各地的研究小组成立了枫林国公民组合,不过因为有外来影响介入的影子导致联盟政府对公民组合十分紧张,在宣传系统内的形象甚至比不上已经事实上分裂出了南方的民生同盟的形象。 公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是可以合法活动的政治派别,大概在一年前,云霁清所在的南方11省的执政派别民生同盟的党魁岳继主席经历了满月兵变之后,有感于政治团体松散,无严密组织,服膺军队,社与社员之间无任何联系,无定期举行之会议,不知战斗之目标,没有作为一支有组织的力量,虽然号称有30万社员但真正能登记缴费者寥寥。 为改变同盟的松散软弱现状,加强11省人民对同盟的认可,岳继主席在沃耶科夫对隧穿智能生物顾问的建议下吸纳公组成员入盟,允许公组成员脱离公组加入同盟或保留公组身份的情况下加入同盟,一年前制定的同盟行政过度纲领里规定的民生同盟是11省唯一合法之政治派别的规定也在南方执行委员会做了暂时性修改,政治空气也随之轻松活跃了起来。 但云霁清对这些事情的了解仅限于此,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兴趣,而且要真是加入一个什么政治派别,为什么自己不加入一个大型的,组织完备的,历史悠久的组织而选择一个刚刚获得合法活动权利的组织? 对公组没有太大兴趣的云霁清还是出于好奇和礼貌的关系愿意与小王师傅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小王师傅提了一句公组之后在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谈下去,而是从随身的工具包里电闪一般掏出了一本淡黄色的小册子交给了云霁清,笑容暖人的温声道:“不一定合法,但是内容很有趣,如果不感兴趣可以当地理书用一用,里边还有一些小知识,你可以当考试点背一背。” 既然小王师傅主动和云霁清进行了热情的交流,而他正好还是一个技术人员的情况下,云霁清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没有谋生的手段了,学点技术,入个公组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啊,这么一想云霁清对了解公组的结构和纲领以及对于小王师傅保持联系就有了兴趣。 考虑完毕的云霁清将书收下,别在腰间,霜白的面容下浮起温和的笑意:“小王师傅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想向你请教。” 小王师傅点了点头,赞同了云霁清的提议。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云霁清的手心里,而触碰到了云霁清皮肤的小王师傅浑身簌簌的颤抖了一下,皮肤上传来的沉凝冷冽的温度让小王师傅感受到了一种森凉的气息渗透进了他的皮肤里。 警惕的看了一眼云霁清,之后小王师傅友好的表达了善意,并嘱咐云霁清和他长联系之后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在小王师傅离开之后,刚刚一直努力的踹着门的李崇也停下动作,神情漠然,身形僵硬的站在原地,感觉到不对劲的房东退回到云霁清身后,同时狠推了云霁清一下,一个踉跄到了李崇身旁的云霁清听到身后传来了房东命令掺杂着鼓舞的声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是不是遇见什么传闻了。” 被梅霜推了一下的云霁清并没有恼怒,这狗房东就这么个性格,遇见好的跑的比谁都快,不好了跑的比谁都快,如果可能云霁清也不想住在这里,但金钱给云霁清来了个画地为牢。 不知道云洛妃有多少钱,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能不能分到? 云霁清在李崇的面前拍了拍手,李崇还是一副迷茫黯然的样子,一般来说面对这种奇诡的场面正确的做法是跑的远远的,但被梅霜和李水莲紧盯着云霁清只能耐着性子,组织一下语言,准备以一种和李崇这种奇怪状态相联系的说法,同时解除李崇这种信息流失的状态。 “李阿姨啊,我为我刚才的口无遮拦道歉,我实在不应该说那种过分的话。”云霁清语气诚挚,语速舒缓,脑海里想像那种让天地之间春光叠影,炫然一亮的感觉“我猜测为什么会这样呢?能不能是和这扇门有关系,我现在打开这扇门,看看会发生什么,如果李崇大哥恢复正常那说明是这扇门的问题,我们这栋楼的诡异传说又要增加了,如果开门了还是不行,就要请房东姐姐定夺了。” “你的门口,他在你的门口出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现在报警,让警察来一趟,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跟警察走。”梅霜忙不迭的打断了云霁清的话,刚刚挥舞书包大杀四方的那股气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呸,云霁清在心底鄙视了一下梅霜的行为,又注意到李水莲只是一脸的惊惶失措站在原地,一个要溜,一个要废,这栋楼的风水出的人要么底线太低,要么底线太高,这风水好到家了…… 云霁清抬手将钥匙插进了门锁里,随着清脆的开锁声音响起,李崇僵硬的身姿颤抖起来,迷茫的神色渐渐化为疑惑与不解,刚刚还杂扰吵闹的楼道里突然沉寂下来,暖色明丽的光芒黯淡冰冷起来,糅杂着丝丝缕缕的清凉凄风给人一种凄楚迷茫,日失其色的感觉。 恢复了意识的李崇拉过了身后的李水莲缓步后退,并指了指在一阵凄风拂过后保持着开门姿势一动不动的云霁清。 会意的李水莲点了点头,刚才那不知何处刮起的凄风那股细密刺骨的寒意让李水莲现在还心头打颤,而云霁清更是像被冷冻住了一样,对比之下李崇刚才那离奇的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的李水莲和李崇互相拉扯着离开了这一层,至于和云霁清的账,等以后在算,而且云霁清现在已经受到了和李崇同样的惩罚,满意的二人也就快速离开了。 梅霜的速度也不慢,连跑带跳的像是滚落的石子,形象全无,但速度迅疾,随着三人的逃离走廊安静下来,云朵拖曳着它的身影缓慢漂浮过刚刚吵嚷的楼道,而保持着僵硬不动姿态的云霁清随着暖日再次将明媚的丽色投进走廊里而行动起来。 这里那有胆子大的人啊,大井城里的庙大大小小的也有20多座了,而且就算有也不在这栋楼里,这里只有跑的快的人。 听到三人离开之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云霁清恢复如常,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是装饰简单干净的客厅,如碧水冲刷而过一般的光亮明洁,除了一张棕色的沙发和一张摆放在沙发旁的茶几客厅里在没有其他家具,云霁清将小皮鞋脱下来,细心的清理掉鞋面的灰尘,又拿起鞋柜上的湿巾擦拭了一下鞋子,放在了鞋柜上,处理完了鞋子的云霁清粲然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平缓的走到了沙发旁,拿起桌子上湿冷的毛巾擦了擦手之后坐到了沙发上。 粗声急躁的吵闹后,已经经历了密如织网一般起伏不定的事件后,云霁清终于到了一种令他感受到舒缓温软的环境里,趁着现在心情比较平和云霁清拿出了手机准备看看云眉妩发送给自己的那些东西。 点开聊天记录,划到最上方的是一张图片,蓝色背景的图片上写着三句话。 关于让我仇人的儿子给我做儿子这件事。 不让我进维也纳博物馆我就进入维也纳。 胡言乱语啊这是,但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云霁清手指接着下划,打算全部看完在做一个整体的分析。 接下来是一份ppt,打开之后是几个血红的大字,云洛妃职业及发展前景。 云洛妃,性别女(?)身高171,体重不知,三围我没量过,但看的我很想和她搅姬,那个腿白的发亮,好想蹭啊,官不小,联盟政府驻南方月省,半月省,满月省的上三局组织部兼妇女部主任,上三行动委员,月入1万7000元,每年疗养两次,专职医生一位,据我从可靠渠道得来的消息在即将召开的民生联盟全国执行委员大会上,党魁岳继要提名她担任隧穿训诫部部长,主管三省的隧穿智能生物相关事务,个人履历煊赫厚重,上个月熔岩之恶魔制造的血喉事件是她解决的,大上个月的火车吞食事件由她一人解决,总结起来就是,个人事业蒸蒸日上,情场得意,官场春风得意,直接开花,在加上若干的津贴与补助,我很羡慕,真他娘的好啊,羡慕死我了!! 文字下面是两张图片,一张图片的左上角有着白的发亮几个字,文字下方是一张轻奢风的赤黄色榉木桌子,在桌子下方是一截颜色雪白瓷滑,线条丰润顺滑的修长光洁的小腿,一只玉润粉软的小脚保养的色如丰润耀目的晶莹白玉,在光线的映照下白的皎白剔透,鲜嫩圆润的脚拇指正俏皮的挑着一只火红色的高跟鞋。 确实发亮,这就是脚乱人心吧?云霁清摸了摸自己腿,感觉自己的腿没有这种魔力,同时又想起了云眉妩说的云洛妃破坏她家庭的事情,一股愤恨的情绪层波叠浪一般涌上云霁清的心头,指骨分明的手紧攥住手机。 感觉到这股莫名情绪的云霁,停下了下划的动作,预感到划下去一定会有云洛妃的证件照或则其他的照片,出于一种复杂情绪下的纠结心理,已经被云洛妃的生活水平刺激到的云霁清不想现在看见那张能让自己痛苦回忆复苏的脸,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对云洛妃的文字描述上。 其实我也很羡慕。 看见这个待遇的云霁清眼前一亮,浮现出一副悠闲,洒脱的画面,在事务尘埃落定,工作雨过云收之后,一位经验丰富,精明果决的医生提出了一个专业完备的疗养计划,之后进入一座恬静清雅,让人的眼眸粼粼流转间柔软温和,仿佛置身于一副色调微暖沉静,描摹似流云飞转一般泛着春色丽影的流水眩光图。 大型访谈,专题报导,在聚光灯下收获赞美与鲜花,与各路政要谈笑风生,各种的内幕消息,暴富机会,内部特供的烟酒食品,退休之后丰厚的养老金,以及各种延年益寿的保健计划,似乎她以后得日子里已经没有一点晦暗了,光明美好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主旋律了。 不公平,这绝对不公平,我不能接受,不能。 脸色本就泛着奇丽冷冽的霜白色的云霁清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更显的寒威凌厉,而那好似已经沁入皮肤的惨白色也凝化于面容之上。 云霁清脑海里的回忆因为围绕着这幅美好的画卷更显的粗陋,也更加的不堪。 偷,抢,像是一坨散漫无际的蒲公英,任何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云霁清滚的远远的,而无论到了哪里,想活下去的云霁清只能继续偷,抢,之后接着进行这个循环,无依无靠,不人不鬼。 咬牙切齿的云霁清紧锁的双眸缓慢的舒展开来,紧闭的双眸匀和的张开。 右眼是暖白色的眼白,没有瞳孔只是一颗相比于云霁清的脸色多了一点湿意的眼白,像是被阴霖打湿的盐田片片,潮软但晶莹,而在眼睛里看上让人厌恶且诡异。 左眼如沉凝的浓墨一般,整颗黑沉的眼球闪烁着幽深诡异的光泽,随着云霁清双眼眨动黑沉的眼球飞尘一般浮动起精巧的一道圆,圆内一根剑一般纤细但尖利如刺的痕迹飞掠一般转动,像是一根秒针一样。 将上身的西装校服撕拉下来,光洁冷滑的皮肤比起霜白的脸色多了一丝秀润,如水映月色,虽然白的好像覆雪一般,但看上去不像脸色那么的冷硬,在这秀润肤色的衬托下,一道好似锐目竖瞪的巨大伤口占据了整个左胸,顺着凹陷的宽大伤口中脉络一般清晰分明的斑斓细线延伸出来,丝丝缕缕的从云霁清的皮肤下穿插而出翻卷着覆盖到云霁清的左手上臂,像是电线里露出的铜丝。 冷峻霜白的脸色与深而宽的伤口中延伸出的细线搭配上一双诡异可怖的眼睛映在云霁清手机屏幕上,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好映射在云洛妃的名字上,手指轻抚过云洛妃的名字后,云霁清摸了摸自己的双眼接着如飞似荡一般从沙发上弹起,疾步行进到厨房抄起了一把锐利发亮的水果刀之后又跑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 对着镜子里透着一股森凉奇诡气韵的自己,那双一黑一白的可怖双眼随着云霁清咬牙切齿的神情眨动着“死了得了,这个样子活着也累了,残就算了,还恶心,不像个人类,如果能一条路走到黑也可以,可我又变不成恶魔,只能这么半人半鬼的混下去,在一想到云洛妃漂漂亮亮的过着美好阳光的生活,我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自刎了。” 别这么想,司马光说“圣人以道德为丽,仁义为乐,故虽茅茨、土阶、恶衣菲食,不耻其陋,惟恐奉养之过以劳民伤财。”换句话说,你还可以有精神追求。 寒凉明净的镜子里浮现出一张和云霁清有七成像的脸庞,不同的是这张脸的轮廓和线条更分明锐利,一双深沉黝暗的双眼像是被晶莹的水色洗练过一般,凝定时还带着几分幽邃,好似漩涡一般将人注意力吸引进去。 “师父,你为什么总说司马光啊,今天你说了两回了。”云霁清苦恼的捂住双眼对着镜子里的映出的面容问道。 治史,除了要有丰富的历史资料,深刻的理论思维,对研究对象做出清晰、严谨、科学的判断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态度,年鉴学派的布洛赫说“长期以来,史学家就像阎王殿里的判官,对已死的人物任情褒贬。”因为对这种态度不满布洛赫提出理解才是研究历史的指路明灯。 “这和司马光有什么关系啊?而且他这话不是告诉我们理解与态度的重要性吗?”虽然镜子的那张脸的嘴唇不停的开合,但这些话确是从云霁清的脑海里传出来的。 不要孤立的看待问题,一个人的心脏只要跳动他就还活着,活着是成为不了历史的,只有当一个人的一生尘埃落定,雨过云收之后,人们才能抛去恩怨和偏见去看待他已经冷却固定的一生。 简单的推导一下可以得出来,只有人死了才算是历史,换句话说,治史先治人,把人治了历史就容易治了,如果史官能有砸缸那样的武德,仔细想如果明君在晚年突然昏庸起来你还要花时间去研究他的这种变化,那不累吗?清高宗到底信不信佛教这种问题,也要挖开他的坟才得出了答案,类似的道理,你倒不如在他转变之前给他来上一缸,那样你治史是不是就清楚多了,历史终究是人创造出来的。 “好一个瑞克和莫蒂啊,哆啦梦幸亏没到你的手里啊。”云霁清语气似嘘似叹,脸上的神采涣散。 虽然现在过的很惨,但我们至少获得了力量,现在抹平你的这些可怖之处,但收回获得的力量你干嘛? 云霁清摇了摇头,摸了摸胸口的那些细线,指腹传来的那股薄软冰凉的感觉那云霁清从自暴自弃的情绪里回过神来,如果不是被云洛妃的生活水平给刺激到云霁清也不会情绪波动的这么剧烈,毕竟自己不是第一天以这幅诡异的样子生活了。 别人的生活怎么样都和自己无关,但云洛妃的生活,或则说她的一切都能让自己感觉心头郁愤沉凝,一定是因为自己需要她治病的原因…… 获取恶魔力量的途径没有一帆风顺和没有代价的,只不过我们这个代价有些沉重罢了,但这个代价是有意义的,它强化了你那人类最原始的驱动力,对生存和美好的追求,而且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因为谁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云洛妃……云洛妃!”双手支撑在墙壁上的云霁清抬起头面对着镜子里那张霜白森凉面色上的那对黑白双眼,那颜色是那么的纯粹,提醒着云霁清自己已经回不去了,自己已经不在艳烈飞舞的多彩世界里了,自己只能飘荡在阴森的浓雾里了。 而且只要我们能杀掉云洛妃,你身上的这种病就能被治愈掉,我们前进的方向已经被指明了,现在时机也已经成熟了,而且还有这么多局外人推动着你与云洛妃的重逢,这难道不是周易的泰卦九二爻辞说的“包荒,用冯河。”正是我们勇敢涉水渡河的时候。 只要她颤栗的在你面前将流波一般新鲜温热的鲜血泼洒在你脚下的地面,你积累下的如蓄养蛇蝎一般摧折你的痛苦就都结束了。 你没去过泳池吧,没上过体育课,没有穿过短和薄的衣服,没有洒过日光浴,所有普通人习以为常的行为与事情你也可以去一一体会。 一脸冷戾的云霁清郁愤的砸了砸面前的镜子,将一切纷扰的情绪抛之脑后“别说了,我做梦都想当个正常人,我会去做这件事的,现在每日一丧环节结束,我要开始励志了,社会阶级上的差异只能靠旁门左道来弥补了。” 云霁清突然有一种干了一碗心灵鸡汤之后放下手机,拿起书本,趁着这三分钟的热度没有消散抓紧时间学习的感觉。 调整过情绪的云霁清开始认真的思考云眉妩发过来的这些信息的价值,比较直观的结论就是自己和云洛妃的阶级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自己可能与她私下里面对面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孤儿学生和一个高级官员除了都是人类,剩下在各个方面的差距已经是两个物种的区别了。 云霁清又一次抚摸着胸前的伤口以及延伸出的细线,薄薄凉凉,质感分明,云霁清脸上的神情如覆盖了几片如瓦薄云,嘴唇紧抿的云霁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掏出了那部造型骇人的手机,一路小跑到了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的云霁清将手指对准一个大大的深紫色的惧字点了下去。 启动之后的不明应用先是在淡粉色的背景上花销红碎的飘落了3行字,字迹鲜活跳跃,笔力稚嫩。 抵制不良应用,支持正版应用。 适度充值游戏,养成健康习惯。 游戏不是生活,生活大于游戏。 “对,怎么说来着,大灰狼骗小红帽进屋也要先化妆成她奶奶,企鹅让我抽奖也会给我一个很高的概率,但实际上大灰狼不是奶奶,而企鹅的那个概率就算是百分之99也一样抽不到。”云霁清第一次打开这个应用的时候也把它当成了一个普通的真人互动游戏,对这个游戏最坏的估计也不过就是一个大光球,球上面写着一行字,字的内容是如何使用你们的新生命是我的自由,之后开始各个世界传送你打外星人。 不过这个想法在云霁清使用过一次这个应用之后就改变了。 云霁清偶尔也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普通人可以通过吃恶魔的肉或则血来获得部分的恶魔力量,在高级一些的可以直接和恶魔发生隧穿合为一体,获取恶魔力量的途径主要就是这两种,每一种都承担着日趋扩大和复杂的风险,比如云洛妃,她付出了一个儿子的代价。 虽然恨她恨的要死,其实云霁清也想知道把自己扔下之后云洛妃到底有没有难过,但根据云眉妩发来的资料显示的云洛妃的社会阶层以及生活水平来看,完全没有啊,在结合之前在环江学园里偷听到的云洛妃正和她的新男朋友在卑尔根度蜜月的消息,可以得出云洛妃不止不难过,甚至官场情场都春风得意啊,神气清朗,好不威风。 云洛妃的这个例子主要证明了获得恶魔力量承担风险的复杂性,对正常人来说痛失子女是悲痛欲绝的事情,但对云洛妃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有些很苛刻的条件对一些人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而如果一个人或艰难,或轻松的与恶魔发生了隧穿,但在苏醒之后发现自己获得的力量不是什么太阳之恶魔而是香皂之恶魔,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尖锐但不可回避的问题被这个叫喂惧的应用给解决了。 普通人或则一些弱小的,通过血肉获得恶魔能力的人可以出卖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换取那些隧穿了弱小恶魔的魔人的其他有价值的物品。 魔人通过吸食情绪与行为开拓了自己的能力范围,消除了部分与强大恶魔的差距,攫取了更多的能量获得了更强大的攻击性。 而喂惧能将情绪和行为转变,发散之后传递给那些弱小的魔人,也能将魔人寄存在喂惧上的物品交给适用对象,而喂惧只是简单的扣除一些手续费,一举三得,各取所需。 而让这互惠互利的圈子转动起来,只要登上这个应用,在琳琅满目的页面上,支付金钱,购入你中意的魔人发布的任务物品,这比钱相当于押金,防止你拍下物品后不进行互动,之后快递员会把魔人物品送到你的手里,通过扫码获取物品的详细信息,之后去往指定地点进行互动,如果之后你还活着就可以收回你的部分金钱,获得魔人的寄存物品,以及喂惧提供的应用货币粉金。 没什么问题,除了还活着,而云霁清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买家了,长期买买买之下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根据魔人物品的风格也大致能分辨出危险程度,还有购入物品所需的押金多少,越昂贵的物品带来的风险也就越大,除了这些明显的标识以外还有一些都是个人的经验,因为每个人购买的物品分类不一样,所得出的经验也不一样,机械类物品更注重购买者的创造力和劳动时间,可能对这类物品来说,分辨危险程度主要是看环境和劳动强度。 云霁清购买最多的是秘密类物品,这种物品主要是通过各种暗示和特殊条件下的惊吓来制造恐惧这种情绪,而恐惧是恶魔能获得力量最多的情绪了,而人最恐惧的情绪就是死前的那一瞬间,因为这种原因秘密类物品也是购买者死亡率最高的物品了。 除了秘密类物品,云霁清偶尔也购入一些猎人类物品,这种物品主要是一些和武器相关的恶魔或魔人,将某种装备交到购买者的手中,之后购买者通过这些装备制造杀戮来给卖家增加力量,这也是唯一一种恶魔或魔人不会算计买家的分类了。 还有一些是云霁清浏览过,听说过,但没有去购买过的物品,大概有探索类,灯光类,日常类等等。 云霁清是很想买一些日常类的物品,很少的投入就能获得一些可观的回报,或则探索类物品,据说这类物品大部分都和旅游有关,吃吃喝喝,走走停停,拍几张照片就完成了,实在不行就选择猎人类,杀人总比被杀强。 但就像人因为才能不一样,所从事的工作往往不一样,喂惧也对进入这个系统内的人进行了分类,而云霁清被分到的身份是经济人。 和种姓差不多,对个人身份与地位和职业的限定以及对等级的划分,最终形成各个职业无法互相交流,转换,甚至只能职业世袭下去,通过牺牲掉自由选择的权利来换取这个系统运转起来,而经纪人和猎人就像这个生态圈内的关键动物一样,调节,消化掉大量难缠的魔人,而为了让经济人可以解决掉那些事多诡异,故弄玄虚的秘密类物品,喂惧给予了经纪人签约的这个功能,想要通过多人协作来稀释掉秘密类物品的危险。 “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云霁清点开了应用下方的我字,屏幕上出现了一捧冰雪被细细柔柔的微风团团点点的吹起,紧接着一道乍隐乍的嵯峨山峰逶迤如蛇一般环绕着一座巧饰繁多的壮美宫殿以其自身的凌空若飞姿态与山峰相互对峙控扼,沿着一道绘形绘色清澈碧莹,若湖海东流般的阶梯逆流而上,可见一片壮美争艳的多彩风姿。 “就是这么一个背景,要了我50抽。”云霁清颇为欣慰的自语道,但随即敛口皱眉,这个东西叫风格景象,和一些手游里的礼装差不多,抽卡算得上是喂惧里的核心功能了,是提升力量或则见闻的主要途径了,而抽卡要用到粉金,粉金需要去做每日任务,每月任务,或则充值货币来购买额外任务条来获得,总而言之,又肝又氪。 如果经纪人成功签约了其他人,就可以将一个人的形象投映到这个背景里,之后可以在现实里将这片景象投映出来。 打仗自不必说,如果不想旅游也可以把这种风景投映出来观赏一番,而且云霁清的这面风格景象是壮美这个风格里数一数二的,根据应用给出的介绍,这片风格叫邺宫三台,铜雀,金虎,冰井三台伴着漳滏清渠的这幅水景图画在日夕黄昏之际取人性命,即是享受又颇有意境,一举两得。 但云霁清用不了,经纪人,顾名思义,是围绕着明星进行包装和经营的职业,对应在喂惧里就是云霁清不论是抽出来的各种恶魔之心,恶魔之影,风格景象,或者是其他一些物品,大部分都只能用在自己签约的人身上,而云霁清自己只能获得一些被动性的效果。 传闻最强的经纪人瑶华女帝对于这个现象曾做诗一首表达心情。 灰狼脚扑朔,二哈眼迷离。 双狗傍地走,你知谁是狗。 除了迷惑性外,这种情况导致了经济人与签约者之间利益互相交错但又产生了种种互相矛盾之处。 最明显的就是关于喂惧里获取恶魔力量核心的抽卡系统,如果是一个人,只需要看准自己需要补充的力量,在卡池up的时候放开手脚抽抽抽就好。 但如果是两个人就不一样了,处于战斗一线的签约者对事实的看法往往更直观而完整,也较少失真,并且对自己需要获取那部分的力量有稳定清晰的认知,而且从贡献上看签约者往往冲在最前方,直面着汹涌澎湃的风险和纷呈繁杂的冲突,所受风险最大,但与喂惧的沟通,以及获取的收益却与签约者没有多少关系,对收益和全局的把控全部都在经纪人手里。 风险和收益分配的不平均让经纪人和签约者之间的冲突越发激烈,而为了避免将时间浪费在沟通这件事情上,并建立一种简单且完备的关系,大部分经纪人都采取任人唯亲的方法,而血缘往往意味着坚实的信任,深厚的感情,可以极大的省下沟通时的种种纠纷。 一想到这些东西云霁清就忍不住双眉紧拧,并怅然的叹了口气。 自己头疼的就是这个,自己必须在三个月内签约一个人,否则三个后的大逃杀任务自己只能裸奔着去打那几个猎人和旅行家了…… 还是应该尽快的找到几个合适的签约者,我想要一个白衣飘飘的剑豪,把邺宫三台给他,她,它,之后我想找一些奇怪的人,最好是半人,满头蛇发的不行,兽首人身的也不要,我还想找个不是人的,要不然我自己用血泪换来的这些东西都签约给了一般货色,我流的血也不会原谅我的。 事勿忙,忙多错,越紧急越应该深思熟虑。 脑海里传来了平缓稳重的清朗声音,云霁清茶几上放置的一面人脸大小的镜子里又浮现出了和他相似的面容。 你的优势就是有我来兜底,我们的这种能力迁延周旋的范围极广,而且制造初见杀的几率极高,所以对于其他经纪人来说最迫切的签约问题我们有比他们更充足的时间来思考。 “师父,道理是这样的,但如果我不能把这些积攒的资源使用出去,这本身就亏了,将我的辛苦劳动换成喂惧里的粉金,在由粉金换成各种能力,物品,在将这些武装给签约者,之后由签约者和我合作继续之后的行动,这才是正常的行动步骤。”云霁清对积累下来的冗翻事务感觉到阵阵烦闷。 如果不能将粉金换成的物品使用出去,那自己就相当于给喂惧免费打工,无产阶级的自己不但没有站起来,又跪穿地心了,但话又说回来了,喂惧是不会亏的…… 这样,来选龟吧,有本叫作《卜法详考》的书里将龟划分成王,相,将,判四个等级,正好,喂惧里的卡池将恶魔之心也分为闪耀,夺目,多彩,纯色这四个等级,现在这期的卡池里up的是太阳之恶魔,你抽上40抽,如果出现了闪耀这个等级的恶魔之心,那我们做完你前天买的那个物品的任务,之后就开始物色签约者,正好,你不是也有几个心仪之选吗? “嘶……”云霁清一脸的郑重,手中的手机在这间像是简洁单调的灰白色空间的客厅里,吸引了突兀而殷切的注意。 手指飞快的跃动,退出了几个风格各异的界面,进入了一片神异光彩乍灭乍光,彩云漫卷的浓烈界面,随着漫卷的彩云被明黄的光彩穿透,一轮沃日像是要将无垠的天空连同着浩浩荡荡的彩霞云海焚烧殆尽一般。 虽然双目紧闭,但云霁清苍白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一种被震惊到的眩惑神情,语气惊讶,语速缓滞:“这,场面太大了,这就是差点将人类送走的恶魔吗?” 这个卡池据论坛上和世界频道里的传说,是由一些大恶魔将自己的力量交给这个应用的出品人,也就是创造之恶魔,然后创造之恶魔将这些力量制造成一种叫做恶魔之心的物品,在将这物品投入卡池里,剩下的就是欧洲人和非洲人的故事了。 “我也知道我以往的战果,抽出来的东西像是犯了天条,被五雷轰顶一样,一定是因为我做了很多欠考虑,有争议的事情才会这样,所以,来吧,让圣光净化我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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